昨天凌晨,一场足球盛宴落幕,有人欢喜有人忧。葡萄牙时隔12年,从东道主手里捧回了12年前作为东道主本该举起的冠军奖杯。12年,一个轮回,葡萄牙以黑马之势,用神迹的循环为自己的欧洲杯征途画上了圆满的句号。绿茵上纵横的身影都定格在了这个夏天,留下了交头互评的谈资,也留下了精彩和遗憾。这1个月里颠倒的作息,呼朋唤友的觥筹交错、呐喊助威,都将趋于欧洲杯前的节奏,这就是生活嘛,泛得起涟漪,也终究归于平静。
欧洲杯结束了,去买大蒜吧
我去巴黎了吗?没有。没钱?不是,是我没时间。我到巴黎看欧洲杯坐飞机的钱,我妈早就说了,她愿意资助我。我妈,是我看足球的赞助商。
我没去巴黎,但我的灵魂已腾空抵达了巴黎。这七月的清晨,一场精神的遨游,就要落地了。
别了,欧洲杯。别了,销魂一月。在这个夏天的凌晨时分,窗外,东方已吐露晨曦,我长舒一口气,揉着惺忪的睡眼,出门去到一条老巷子,喝上一碗刘大妈熬制的豆浆,开始日复一日的生活。遥远的巴黎,盛大的聚会,其实终究为了一场曲终人散的告别。
欧洲杯于我,是让我等待了4年的豪宴,不饕餮根本做不到,微醺或大醉,乃至突然控制不住的情感。一次次直播刚结束,都想抱住一个迎面而来的人,或者一棵树,大哭一场,倾诉衷肠。一生中,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时间,真正属于你,忘却九霄,纵情于那颗球。沉默,忍受,艰辛时也露出苍凉的笑,打落了牙齿,咕嘟一声就咽下去了,这往往是我们生活的常态。
真得要感谢欧洲杯,这是不是4年一次,等待于我们生命路口中,一场迎送的仪式?
足球,它属于总统,属于贵族,也属于卖菜的农民,理发匠,属于导弹专家,也属于买茶叶蛋的人,流浪的人。这一个月里,24支球队,51场比赛,让我昼夜颠倒,晨昏模糊。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,我用它来看球。这一个月里,有多少激动澎湃,或黯然神伤,有多少壮志未酬的背影,或凯旋而归的荣耀,最终,都已成时光里的浮尘。球场上,演绎着足球竞技的精神,也演绎着命运的悲欢。看球,其实也是看命运神秘莫测的旋转。
在欧洲杯的一个月里,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足球的共同话题,亲热了,亲密了,看手机的时间少了,好多冷漠都不知不觉融化了。这几乎是没有利益盘结和彼此暗算的话题,用不了那么多的八卦,也用不了那么多琢磨人的心思,有人陪你谈谈足球,谈球场上的遗憾、震撼,感动和泪水,都是值得庆幸的事。侃球时,我喜欢他们那大大咧咧的表情,那种把某个球星当亲人当朋友的投入,我也被深深地融进去了。一些伪球迷,就是这样被真球迷们感染了,拉下水的,一起看球,一起说球,哪怕是凑个热闹也行。
在欧洲杯的日子里,我其实也是在对生活,悄悄进行了一次盘点。还有谁,来和我一起看球,来和我举杯喝酒,没有推脱和客套,没有杂念和纠结。有的只是,我们在一起看球的深夜,就像看着我们各自命运的放射线,投影在巨大的球场上,撞击着我们各自的心扉。
我和我的朋友,在这一个月的球赛里,度过了属于我们的一场蜜月。找到了聚会的理由,日子再这样寡淡,离凝固已不远了,离枯萎已不远了。还有我们的女人,平时里她们或许唠唠叨叨疑神疑鬼,但有了足球,她们都变得多么大度多么宽容了啊。还是罗大嫂一句话说得好:让我们的男人们好好歇一歇吧,他们平时都太累了。
欧洲杯结束了,好比火车穿过了漫长山洞,耀眼白昼还让我一时恍惚。欧洲杯赛后留下的惯性,让我再次前仆后继投入到鸡飞狗跳葱子酱油的日常生活。肯定有几步跌跌撞撞的步子,但这没有关系,还有16、17、18、19届……这光阴里的等待,演绎着我们未来扑朔迷离的人生。
欧洲杯结束了,也许有短暂的寂寞袭来,没事儿,毕竟,舞台就是舞台,更多的,是舞台下的人生。没结束的,是一直都在的生活,是成了一个村庄的世界,是旋转的地球。
欧洲杯,那就再见吧。老婆,我得去买大蒜了,做酱烧鱼,少不了这个。寻常日子里,请你我都要多保重。